山鬼提灯

A JEANNE

前排提示,我写这对,是想炖肉。。。所以,接下来要肉了。。甚点甚点,OOC的

         监狱岛位于王都阿纳堤城外的湖泊之中,用于关押犯人的牢房深埋地下。这里的囚徒因长年接触不到阳光而肤色惨白,地下的苦役也常伴随着塌方和透水。
         贞德的左踝上拴有一根铁链,铁链的末端连着一个沉重的金属球。一开始左踝那里总是被金属箍得血肉模糊,但现在她早已习惯,左踝也结了厚厚的茧子,除了影响行走,已经不会带来任何痛苦了。
         地下的守卫,每十二个小时换一次班。两次之后便是一天,贞德以此记录时间。她牢房的一面墙上,密密麻麻地留下了两千五百多道刻痕,一道刻痕,代表一天。两千五百多道,意味着她在这里已经渡过了七年。
         贞德十二岁离开故乡,十六岁时成为奥尔雷安骑士团的团长。十九岁时,被处以火刑。二十二岁时,被放逐,并产下艾尔,之后被囚禁在监狱岛,直到今天。
         囚室里,待看守离开后,贞德从石缝中抽出一张薄薄的草纸,将她今天摸索到的一条新路线添在了上面。从这张简陋的地图来看,要离开这里,无论如何,都要从升降机那里突破。这对于不再是圣女的贞德来说,困难重重。
         不久之后,她对面的囚室里来了一位新的成员。那个女孩子开朗,善良,有着惊人的力量和暖色的头发,发色在火把的照耀下,热烈得如同火焰一样。女孩子看起来无忧无虑,只是饿得很快。
         正是长身体的年纪。贞德叹了口气,在一次劳役的间隙,将自己的食物分了一半给她。对方看着食物很是犹豫:“可以吗?”
         “别客气。”
         “谢谢!”女孩子开心地接过食物,咬了大大的一口,鼓着腮帮子自我介绍道:“我叫妮娜!”
         “我是贞德·达尔克。”
         “贞德·达尔克真是好人啊!”
         “叫贞德就好。”贞德微笑道。
         两个人就这样熟了起来。因为两个人的囚室相对,妮娜经常在劳役结束后和贞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。比如关于这里的伙食,比如这里有没有节日,比如贞德每天都在向谁祈祷之类的。
         伙食是一年四季都不会变的黑面包,偶尔会有发臭的熏鱼。节日当然是没有的。至于祈祷,自然是向神做的。
         神能听见人类的祈祷吗?少女又兴致勃勃地问道。
贞德并不是神族,对于这个问题也无法做出确切的回答,只是隐约听过,这似乎与距离和意志有关。好在女孩子对这个问题也没有深究,兴致勃勃地聊起了其它话题。
         贞德也从妮娜那里得知了许许多多外界的信息,每一条信息都令她惊讶无比。比如外面恶魔的境遇,比如和妮娜一道被关进这里的旧部凯萨,比如,那个被恶魔阿萨谢尔所救的孩子,姆伽罗。
         妮娜说,姆伽罗被一群天上闪闪发光的人抓走了。
         “妮娜……”这一日,苦役场。贞德凿着岩石,不动声色地叫住了从自己身后经过的女孩子。
         “边忙你手边的活边听我说……”斧凿的声音在隧道里叮叮作响,火把的光线摇曳不止。
         “我要离开这里,去见那个叫姆伽罗的孩子,请帮我。”
         少女歪着脑袋,只是片刻之后,便开心道:“好啊!一起离开这里。”
         劳作结束后,两人被分别押回了自己的牢房。隔着铁窗,贞德告诉了妮娜自己和艾尔的故事。
         “我想见艾尔,然后,和他一起活下去。”故事的结尾,贞德这样说道:“这肯定是米迦勒大人的意志。”
         “米迦勒大人?谁啊?艾尔的父亲吗?”对面的妮娜问道。
         贞德的心脏突然就跳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 那大概是十年之前的事情。
         夏利欧斯13世与奥尔雷安骑士团遵从米迦勒、拉斐尔、乌列尔三大神族的启示,保护那个无法被带回神域,与神之匙融为一体的少女。
         当双月升上青色的穹顶,警报的钟声响彻了阿纳堤,恶魔的大军如乌云般遮天蔽日而来。贞德安排好三道防线之后,便带着诛尔戟冲向了战场。
         战斗持续了大半夜,帕祖祖最终毙于诛尔戟之下。之后贞德安排部下打扫战场善后,诸事妥当后,摸着黎明前浓重的夜色回到了骑士团的大营。
         “今夜辛苦,你们也好好休息去吧。”贞德遣散了自己大帐外的部下,便进了帐内。
         用阵幕搭建的简易屏风后,是被提前备好的浴桶和清水。贞德卸下自己布满血污的外甲,在脱上衣时,左肩后面传来一阵抽痛,她才发现那里也有一道伤口。布料原本被血液凝在伤口里,现在被她强行扯下,导致凝血的伤口又开始缓缓地渗出血来。
         “贞德。”阵幕外,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呼唤。贞德猝不及防,赶紧披上自己的衣服,又找了件干净的白色外袍套在最外面,这才走了出去。
         营帐里,泛着被刻意收敛过的金光。圣米迦勒正站在门口,目光落在那副染血的盔甲上。白日里热烈如火焰的长发此刻显得平和而温润,洁白的双翼不然纤尘,犹如幻梦般美好。
         “米迦勒大人。”贞德单膝屈下,却被对方一把扶住。
         贞德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双手被自己手上的血污弄脏,下意识便挣扎起来:“米迦勒大人,请稍待片刻,允许我整理仪容。”
         对方并没有放开她,贞德挣扎得更加厉害,似乎被对方接触的每一秒都是煎熬。最终,米迦勒终于放开了她,双目中满含担忧。
         “贞德,你还好吧?”
贞德避开对方的视线,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:“托米迦勒大人之加护,今夜战斗一切顺利,神之匙安然无恙。”言毕,她立即补充了声抱歉,便转身回到了阵幕之后。
         阵幕之外,米迦勒身上的光芒突然黯淡了下来。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,看来魔之血对神族的影响,还是一如既往。
         阵幕之后,贞德想到那位神族还站在外面,原本打算洗个澡的想法烟消云散。她快速地洗了手和脸,这才从后面走出来问道:“不知米迦勒大人此次前来有何要事?”
         红发的神族摇了摇头:“我将前往艾博斯,临走前过来看看你。”
         “艾博斯出了什么事?竟劳大人亲自前往?”
         “巴哈姆特复活的征兆日益强烈,我需要去加固封印。”
         闻言,贞德眉紧锁:“请务必保重,我也一定全力保护神之匙。”
         “贞德。”米迦勒身上只剩下莹莹的微光:“拜托你了。”
         “这是我的职责,万死不辞。”贞德语气坚定。
“不。”只见对方摇了摇头:“保护好你自己同样重要。”
         “……”对方的关怀让贞德沉默了一会儿。
         她在十二岁那一年,自她在橡树下初受神启开始,便对这位救了她的神族怀着无尽的敬意与仰慕。随着年岁的增长,那份纯粹的敬意与仰慕之中又多了一些令她困惑的感觉,苦涩又微甜,那种感觉在对方关心她时尤其明显。
         “不知……米迦勒大人打算何时启程前往艾博斯?”贞德在沉默之后开口。
         “天亮就走。”米迦勒温和地望着金发的少女:“你先休息吧,我在这里再坐一会儿。”
         米迦勒原本打算看看贞德之后就走的,只是恶魔之血让他的双翼有些无力。
         贞德欲言又止。
         米迦勒每次出现在她面前,皆是公事居多。纯粹的陪伴,大概只有十二岁时她失去故乡和母亲的时候吧?那个时候她似乎整个晚上都在抽抽搭搭地哭,眼泪鼻涕也蹭到对方的翅膀上了。
         现在她早已经不是小孩子了,对于曾经丢脸的行为深以为耻。只是在那位神族眼里,她似乎还是七年前的小姑娘。当然,与神族漫长的生命相比,哪怕活到暮年,大概也还是一个幼稚的孩子吧。
         贞德望着米迦勒,释然一笑:“那我去里面倒点水给大人喝。”
         只是她才刚刚转身,身后却传来了米迦勒陡变的声音:“贞德,你受伤了!”
         还没来得及解释,她便被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。贞德背对着米迦勒,心跳如雷。她的后背贴在对方的胸膛上,双臂被米迦勒单手控制在胸前,而那位神族的另一只手,则毫不犹豫地掀下了她肩头被血浸染的白色外袍。外袍之下,是污损不堪还没来得及更换的上衣。米迦勒蹙眉,将那件衣服也小心地褪下一部分,正在冒着紫黑色血液的狰狞伤口便露了出来。
         裸露的左肩暴露在外,让贞德忍不住发抖,声音里都带了隐隐的哭腔:“米迦勒大人!请住手!我没事。”
         只是那个红发的神族却领会错了意思,只觉他的小姑娘是因疼痛而颤抖。于是他像七年前那样耐心而温柔地抚着对方的后脑,安慰道:“没事了,没事了。”
         “只是魔之血渗入了你的身体,你不要动,我处理下,不然会生病的,贞德。”
        贞德全身僵硬:“好……我不动,米迦勒大人,能先松开我吗?”
         “请再稍微忍耐一下。”米迦勒将她的头发顺到右肩。
         少女光洁的左肩即使在灯光下,也因伤口而泛着青白色。米迦勒俯身,双唇覆上了伤口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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