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 JEANNE
九
路西法藏书的书架贴墙而放，向高处无限延伸，望不到尽头。
贞德，阿萨谢尔，尼娜，各自分工，由低至高，马不停蹄地在浩如烟海的藏书里寻找蛛丝马迹。整整五个小时，三人连头都没抬一下，却连藏书的十分之一都没有翻完。
书翻久了，阿萨谢尔视物都出现了重影。
他直起身子想喘口气，谁晓得脖子一抬骨头就嘎吱作响，疼得他眉头一抽，便干脆往后一倒靠在书架上，一边捏着自己的眉心一边看着手里模糊的法阵图。
贞德的进度比阿萨谢尔快，需抬头才能望见她的身影。在阿萨谢尔的位置，只能看到她逆光中的双翼，泛着柔和的光芒。尼娜的进度则慢些，踩着路西法的平台，在下方飘来飘去。
也许是太过疲惫，阿萨谢尔并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出现的晨星。直到对方将一本封面上镶着宝石的羊皮书砸来，他才反应过来。
阿萨谢尔看了看扔了书就走的路西法，又看了看手里的书，愣了一会儿。
那本书并不大，比他们在阿纳堤找到的要小巧许多，里面的内容也并不相同。但当阿萨谢尔拉开中间的折页后，却愣住了。
那张折页上，红色的朱砂勾画着一个复杂的法阵。旁边，亦是红色的笔迹，清清楚楚地写着：不要惧怕，我是首先的，我是末后的，又是那存活的，我曾死过，现在又活了，直活到永永远远，并且拿着死亡和阴间的钥匙。
“贞德！”阿萨谢尔朝着上方大喊：“找到了！”
阿纳堤老馆长凭借记忆画下来的那个法阵，在形状上与宝石之书里的一模一样。而折页前后的文字，正如推测的那样，记录的正是一个关于复活的魔法。
贞德将前后的记录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，将其中的关键提了出来。
书中提到，复活已死之人，需在每年双月交汇于至高天时，以约伯所见嫉妒之血画阵，再取陨而不灭之光，消而未散之影，吟唱咒语，即可令死者黄泉回返。
但是，即便如此，书中关于光影血的描述依旧是模糊的。以至于那个老法师威尔逊德参悟了多年。
尼娜也一头雾水，抬起头看了看同伴，却见贞德和阿萨谢尔若有所思，不禁拉了拉他们的衣角。
贞德看着尼娜，将自己的推测说出了口：“神族本体是光……他们一旦死亡，便会消散。”
昔日的记忆涌入脑海，贞德想起了艾博斯一战中，她从天空极速坠落，耳边都是巨大风声。有位神族将她从歧路带回，然后散作无边的金芒，从此天上地下，黄泉路远，再也不见。
贞德忍了忍哽咽，接着解释道：“但艾尔还有一半是人族，大概由此保留了躯体。陨而不灭之光，我想应是指半神的遗体。”
“魔族也如此。”一旁的阿萨谢尔补充：“消而未散之影，指的应该是半魔的身体。至于约伯所见嫉妒之血，除了利未安森，还能有谁？”
在这个世界各种各样的故事与传说里，有一则传说长久流传。那个故事里，一位人间王曾在旋风中见到了一条大蛇。
那蛇乃嫉妒，名唤利未安森，乃魔族七君之一。
“今年双月将于四月二十九在夜空的最高处重合。”阿萨谢尔掐着指头算了算时间。
贞德在虚空中抽出了自己的武器，眉峰如刀：“便是今天了。”
“跟着我去吧。”阿萨谢尔看着贞德：“利未安森的宫殿，还挡不住我。”
TBC